么?”宁轻衣又问。
&esp;&esp;裴琢玉点头,她原先跟着那家人生活,不过后来,救命恩人的亲眷从外州归来,要接她们过去,她将身上值钱的物什留给了恩人后,便独自离开了。裴琢玉跟宁轻衣提了几嘴,感慨道:“度过关津很是不易。”
&esp;&esp;宁轻衣:“……”何止是不易,像裴琢玉这样的黑户是要被抓去坐牢的。她觑着裴琢玉,凉凉道,“在我跟前提这些,合适么?”
&esp;&esp;裴琢玉面色一红,支支吾吾,顾左右而言他。
&esp;&esp;是呢,她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?要是公主是个铁面无私的,不得将她交给官府知罪啊。
&esp;&esp;“其实都是我瞎说的。”裴琢玉一脸诚恳。
&esp;&esp;宁轻衣撇开眼,不想理她。
&esp;&esp;裴琢玉又说:“我向来安分守己,若有移动,那是为生活所迫。”
&esp;&esp;宁轻衣:“是么?”
&esp;&esp;裴琢玉霍地起身,连连道“是啊是啊”。
&esp;&esp;宁轻衣又是心间一疼,她仰头看脸上挂着笑的裴琢玉。
&esp;&esp;她在狡辩,在替自己开脱,但面上没有分毫有求于人的谄媚,疏疏朗朗的,是明月松风。
&esp;&esp;她软声说:“以后不会让你这样了。”
&esp;&esp;裴琢玉怔住,垂眸对上宁轻衣认真的视线,心湖中被风吹过,荡开一点点涟漪。
&esp;&esp;此刻没有困惑了,萦绕在心间的反倒是一种极其陌生的情绪。
&esp;&esp;明明是宁轻衣在安抚她,可她无由地升起一抹对宁轻衣的怜意。
&esp;&esp;想要伸手抱一抱她。
&esp;&esp;可——
&esp;&esp;宁轻衣的话语声打断裴琢玉的思绪,她淡然道:“回去吧。”
&esp;&esp;裴琢玉回神,绕到宁轻衣的身后推轮椅。
&esp;&esp;她看不到宁轻衣的神色,自然也遗漏了那几乎要满溢出来的伤心。
&esp;&esp;等裴琢玉回到绿猗院中,崔萦垂头丧气地跟嬷嬷学规矩。
&esp;&esp;看到了裴琢玉,崔萦还以为见到了救星,忙朝她招手,大喊大叫。
&esp;&esp;都要学规矩,那就一起来,有人一同受苦才舒坦。
&esp;&esp;可裴琢玉神思不属,像条游魂,从崔萦身侧飘过。
&esp;&esp;崔萦:“……”
&esp;&esp;“小娘子,切不可大喊大叫。”嬷嬷温声吩咐。
&esp;&esp;崔萦扁了扁嘴,嬷嬷不会打人,但她听了一些故事,就是觉得害怕,总觉得到了晚上,就会有嬷嬷张大嘴巴来吃小孩。
&esp;&esp;她歇了一会儿,嘟囔说:“阿娘不用学吗?”
&esp;&esp;嬷嬷道:“不用。”
&esp;&esp;有公主看顾着,就算无法无天又怎么样?裴娘子用不着学。
&esp;&esp;裴琢玉晃到了书房中发呆。
&esp;&esp;书上的字迹很是模糊,没一个能入眼的。
&esp;&esp;裴琢玉失神地翻着书,愣是没看进一个字。
&esp;&esp;她趴在了桌上,恍惚中入了梦。
&esp;&esp;似是春日桃花开的时节,梦中的人坐在一块石上,可看不清脸。
&esp;&esp;她问:“你做什么要学医术?堂堂裴氏子,难道要去做医官?”
&esp;&esp;而她呢,姿态雍容,言简意赅:“有所求。”
&esp;&esp;“求什么?”
&esp;&esp;“活着。”
&esp;&esp;“难道侯府连这都提供不了了吗?倒也无妨,你现在入了公主府,便是我的人了。”
&esp;&esp;……
&esp;&esp;趴着总不大舒适,推门声吱呀,裴琢玉蓦地从梦幻中惊醒。
&esp;&esp;她揉了揉眉心,暗自咋舌。
&esp;&esp;不是吧,这才找准自己的地位,就开始做梦了啊?
&esp;&esp;“裴裴,我们走吧。”进屋的是崔萦,她哭丧着脸,可怜巴巴地看裴琢玉。
&esp;&esp;“你有钱吗?”裴琢玉捋了捋衣上的褶皱,温声问。
&esp;&esp;“先前不是存你那了吗?”崔萦瞪大眼睛。
&esp;&esp;“可买不起房子,买不起马。”裴琢玉道,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