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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利姆露马不停蹄地回了沉玉谷, 来到书房时,屋子里早就没了本该熟睡的身影,毛毯和抱枕被整整齐齐叠放在一起, 被自己凌乱丢在一旁的书籍乖巧地堆成一摞。
&esp;&esp;他经历了短暂的思考后, 并没去寻找金鹏的踪迹,一刻不停,集结了所有滞留此地的千岩军们。
&esp;&esp;当日下午,迎着秋日的斜阳,一行人浩浩荡荡踏上了回归离原的旅程。
&esp;&esp;这次时间紧迫, 又没必要隐藏身份,他们直接走了横穿轻策庄的近路。
&esp;&esp;这片曾经历过血洪污染的故土在经受利姆露上千年的吞吐净化后, 已经逐渐脱离了当年寸草不生的荒芜, 恢复生机, 相信过不了多久,这片土地上会再次出现人类的活动迹象。
&esp;&esp;他们可能是寻找新住所、新机遇的开荒者, 也可能是难忘故土的寻根之人,无论如何, 人类的加入会在短时间内为这片饱经沧桑的土地注入新的活力。
&esp;&esp;螭之一族依旧兢兢业业驻守在这里,即使在过去那样恶劣的环境中, 它们也没放弃繁衍生息,如今族中也多了不少新生子代,当然, 亦有很多目睹过那场飞来横灾的老者葬身于此。
&esp;&esp;即便临死之前,它们也时刻谨记着与此地神明立下的誓约——誓死守卫这片土地。
&esp;&esp;为了赎罪,也为了子辈能享受更好的生存环境。
&esp;&esp;它们选择将尸首化作石像,灵魂困囿于此,分散各地, 镇压水土,净化污染。
&esp;&esp;隔着一片旷阔的水域,利姆露站在沉玉谷边境地向轻策庄远眺,先前还有些沉郁的心情终于放晴了些许。
&esp;&esp;“想必,过不了多久,就能恢复成原本的模样了吧?”
&esp;&esp;“这里便是轻策庄吗?”千岩军中也有几个面露怅然,或是流露出几分好奇,他们中有不少是轻策庄遗民的后裔,千百年的历史代代相传,这片故土早就成了儿时睡前故事中的传说。
&esp;&esp;“祖先跟随利姆露大人从此地迁移至归离,现在我们横穿这里,说不定还能寻见一些祖先曾经生活过的痕迹呢。”
&esp;&esp;利姆露好笑地反驳一句:“现在可不是回忆历史的时候,我们时间很紧迫呢。”
&esp;&esp;“等下次,或者战争结束,大家会有机会故地重游的。”
&esp;&esp;“战争啊——”
&esp;&esp;有人拖长声音沉吟着,说不清到底是迷茫还是什么。
&esp;&esp;“战争,真的会结束吗?”
&esp;&esp;“当然会的。”利姆露颔首,回答得斩钉截铁。
&esp;&esp;世上不会有永不终结的战争,就像世上不会又永恒的和平。
&esp;&esp;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纷,可相应的,只要有战争的地方,就会有立志为结束战争拼尽全力、哪怕流干最后一滴血的志士。
&esp;&esp;利姆露不敢妄称自己是这样的人,但只要可以,他会竭尽全力去争取一线和平。
&esp;&esp;哪怕是为了他的友人、他的子民、他在乎的大家。
&esp;&esp;“很快就会结束的,我保证。”
&esp;&esp;良久,走在最前方的少年开口,信誓旦旦地了立下属于神明的箴言。
&esp;&esp;之后,不管大家有何反应,利姆露自顾自地陷入了沉默。
&esp;&esp;随着利姆露再次陷入沉思,气氛沉寂了很久,一行人踏上利姆露提供的小船横渡过河,穿过那片人为制造的浓雾,一阵颠簸过后,终于脚踏实地,顺着小路,向着归离原的方向进发。
&esp;&esp;远处,沉玉谷边境,高耸入云的枝干处。
&esp;&esp;浮舍目送着那支队伍渐行渐远,偏头看向了身边沉默的金鹏。
&esp;&esp;“实在舍不得的话,现在跟上去还来得及。”等到他们走远了,隔着河水与迷雾,金鹏想跟上也难上加难了。
&esp;&esp;金鹏摇摇头:“很快就会再次见面的。”
&esp;&esp;夜叉一族加入归离原势力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,他们的重逢只是时间问题。
&esp;&esp;他们未来会有很长的时间好好相处,不急于一时的相见。
&esp;&esp;况且,今日的别离,会造就未来更加美好的重逢再会,不是吗?
&esp;&esp;这样想着,金鹏一鼓作气从树杈上一跃而下,最后看了眼已经深入迷雾的身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