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晚上结束饭局,送完兰濯去机场,陈寒远回到寻笛的公寓,在门口看了下表。
&esp;&esp;电子表比起机械表看时间要更简单,一眼便能看到数字:21:52。
&esp;&esp;宇航员托着星星在数字下上升,看不清面容的头盔,陈寒远总下意识联想里面是寻笛的脸。
&esp;&esp;他停下脚步,拐去安全楼道的窗台,点了根烟。
&esp;&esp;烟雾下,他又开始咳嗽,之前在欧洲连着通宵毫无察觉,骤然放松一阵,咳嗽的毛病又冒了出来。
&esp;&esp;可能他就不适合过松缓的日子。
&esp;&esp;陈寒远有一搭没一搭想着,也没太多闲暇给他挂念这些琐碎,吸烟时松弛的大脑又转回生意场的正事。
&esp;&esp;抽完这根烟,宇航员托举的时间数字已经来到:22:10
&esp;&esp;陈寒远把抽完的烟头扔进门口角落的半截可乐罐里,去摁指纹开锁。
&esp;&esp;借着开锁成功的提示音,他又咳了两声,推门进去——
&esp;&esp;玄关亮着柔和昏暗的进门灯,一眼就能看到花里花哨的客厅。
&esp;&esp;投影正开着,画面五颜六色卡通风格,从拥挤的卡通人物猜测出,这可能是一个游戏,停留在暂停界面沙发和茶几的中间垫着两个被坐扁的枕头,寻笛却不知所踪。
&esp;&esp;空气中还有一股没散尽的泡面味
&esp;&esp;陈寒远坐上玄关的矮椅,换鞋的动作放轻了些,听见阳台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。
&esp;&esp;顺着走过去,不必走到阳台,坐在沙发上就能听清。
&esp;&esp;是从那副藏獒国王的油画框里传来的,寻笛躲在秘密基地里打电话,可惜油画框的隔音并不好。
&esp;&esp;年轻人模糊的话音听起来带着点心虚的意味:“可能还要再休息几天,昨晚又发烧了,打算明天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来着”
&esp;&esp;“不——真不用!怎么好劳烦米姐不远万里飞过来陪我去医院!”
&esp;&esp;“什么啊?我真没骗人!骗人是小狗!”
&esp;&esp;“啊?”
&esp;&esp;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,寻笛沉默了一会:“知道了”
&esp;&esp;他一放低声音就带着点不自觉的咕噜音:“嗯,麻烦米姐了,那帮我订明早的机票吧试镜我会做好准备的”
&esp;&esp;陈寒远坐在沙发上本来还想再听一会,喉咙又开始犯痒。
&esp;&esp;他站起身,走去吧台喝水。
&esp;&esp;吧台上有个奇形怪状的长颈鹿形状杯组,下面圆胖的是水壶,玻璃叠着两个水杯作为长脖子,长颈鹿头是盖子。
&esp;&esp;陈寒远已经没有第一次见这个壶的好奇,熟练拿起杯盖给自己倒了一杯,喝了两口水才勉强压下喉咙里的痒意。
&esp;&esp;他回头看了阳台一眼,瞳孔墨黑,很快又被垂下的睫毛敛住。
&esp;&esp;仿佛寻笛那些话于他而言并没什么实际的意义,就像只是看了眼确认了冷冰冰会流逝的时间,现在是22:22,寻笛是明早的飞机。
&esp;&esp;他掩嘴又咳了两声,咳清喉咙里残余的痒意,平静走进浴室洗澡。
&esp;&esp;寻笛打完电话出来,一脸恹恹,一屁股栽回地上已经回弹的枕头,仰天长叹:“啊——”
&esp;&esp;果然在这个宇宙里,平衡工作和家庭是一件很难的事。
&esp;&esp;他拖着没挑剧本,米姐直接帮他答应了其中投资最大的那部电视剧的试镜
&esp;&esp;这次试镜要是顺利,至少有三个月都得泡在组里
&esp;&esp;仔细算算时间,他和陈寒远的约定已经不知不觉过去了三个月,要是再扣除三个月,就只剩下一半了
&esp;&esp;可陈寒远至今看起来对他仍是毫无动心
&esp;&esp;等进了组,陈寒远估计会跑得影子都看不见。
&esp;&esp;“唉”寻笛叹气,在脑子里做着美梦:要是陈寒远明天睡一觉起来突然开窍,主动跟他求婚就好了
&esp;&esp;想到陈寒远,他摸起手机嘀咕:“几点了?这坏东西还没回来?”
&esp;&esp;正要去拨号,寻笛的耳朵动了动,听见浴室传来的水声——
&esp;&esp;“好啊,坏东西回来了招呼也不打一声。”寻笛皱眉,站起身就要去浴室找人算账,眼角余光突然瞥见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