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茶锅底部微微发红,沉川才许人撤了手,端来萎凋好的茶叶往锅里一倒,顿时响起噼里啪啦的轻微爆炸声。
沉川:“茶叶初下锅时水汽重,需多闷少?抛,等水汽炒干些,则要少?闷多抛,防止茶叶焦糊……”
这般一视同仁地说着,沉川赤手伸到锅里,面不改色地翻炒起茶叶来,好似感?觉不到灼烫一般。
几个汉子登时有些害怕地咽了咽口水。
“你们来,手只摸茶叶不摸锅底就?没事。”
沉川手还?在翻炒茶叶,身?子已经?侧开让出位置来。
几人面面相觑,有些不敢,互相推搡着。
“来,怂个蛋怂!”
沉川真有些不高兴了,先前教姑娘小哥儿炒茶时,他们虽然害怕,但从不见怂的,只要沉川让上手,都会忍着害怕毛遂自荐,哪像这般推推搡搡的。
见沉川动了气,李大壮咽咽口水,站出来接手。
他手一伸到锅里,沉川立即撤手,指挥道:“快抛,该糊了。”
然而李大壮手一伸到锅里,一下被烫得吱哇乱叫起来,把?沉川说的话?忘了个干净,这幅模样将众人惹笑出声来。
沉川脸一沉,帮着捞了两下茶叶才没糊锅,“好笑?你来。”
点了笑得最欢的一个汉子来接手,李大壮忙不迭躲开,那汉子一下笑不出来了,苦哈哈来炒茶。
“手抻开动起来,边上那一撮茶叶不管了?动作放大方?点儿,别给我畏畏缩缩的!”
一帮人没一个躲得过,都一一来挨了烫,也挨了沉川骂。
以为就?要这么结束了,结果最吓人的还?在后?头。
沉川试了茶叶水分,正色道:“现在开始做形,都看仔细了,我做一遍然后?还?是你们来。”
听到做形,姑娘哥儿也围了过来,他们还?没学过这个哩。
只见沉川大掌在锅里捞了几下,本来杂乱无章的茶叶会听话?一般被捋顺了,整整齐齐朝着一个方?向?。
沉川接着捞起茶叶反掌一翻,茶叶就?顺顺当当横在锅底。
众人还?惊奇着,沉川一掌按了下去,手掌隔着滚烫的锅底,牢牢按压了两下茶叶,继而打乱茶叶,重复捋条、按压的步骤。
“看清楚了?来,上手试试。”
方?才只是翻炒茶叶都被烫了个遍,这还?要使劲儿按锅底,那手掌还?不得烫熟了啊!
几个汉子纷纷后?退一步。
倒是梅寒,跃跃欲试地接了沉川的手,捋条、按压、重复,一步不错,做得有模有样的。
梅寒开了头,其他姑娘哥儿纷纷报名,排在梅寒后?边想试一下,边等边问梅寒烫不烫、有没有什么窍门云云。
几个汉子再没人关注,给姑娘哥儿比了下去,不服气也不成了,鹌鹑似的站在一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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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话说:脑婆们,今天下午我外公去世了,我现在在回老家奔丧的火车上,之后几天不确定能不能更新,我先放个请假条
原麝
几个汉子?丢了丑, 这事还教寨里其他人听了去,又是一番取笑?,如此是再?不提让人回家做饭的事了, 晚间下工的时辰一到, 忙不迭灰溜溜跑回家了。
第二日天朗气清, 妇人夫郎来上工时,个个脸上都带着笑?,一跟相好的友人碰上面,就忍不住说?起昨儿回去的事来。
青哥儿也?拉着梅寒的手, 乐不可支道:“昨儿李大壮回去,跟霜打了的嫩茄子?似的,老老实实做了晚饭, 言说?是绝不敢来这头闹了, 让我和?笑?笑?安心跟着你和?大当家的学手艺。”
闻言,梅寒也?觉有几分好笑?,温声附和?了几句。
青哥儿:“我嫁他这十多年?, 还是第二回吃他做的饭嘞。头一回是我生笑?笑?那年?, 他抓了只老母鸡杀了给我补身子?, 却?是鸡胗皮都不知道要撕掉,嚼又嚼不动,可把我腥死了!”
一旁的李小河听了,笑?道:“那青哥儿可得让大壮多做做饭, 把灶上功夫练起来, 你和?笑?笑?就享福了。”
“你说?的在理, 今儿还叫他做饭。”青哥儿又拉了李小河过来,笑?问:“你家柱子?也?做饭了?昨儿来的人里好像没看见他。”
李小河往家那头扬扬下巴,道:“他没跟来, 一直在地里呢。不过平时我忙不过来他也?会做做饭,昨儿听了这头的事儿,又起兴给我做了顿饭。”
两人说?着,把话头转到了梅寒身上,好奇问:“梅哥儿,你家是你做饭还是大当家的做饭?瞧大当家的不大像是会做饭的样子?。”
梅寒笑?着看了看不远处的沉川,回道:“他会做饭,只不大会做面食,其他的都做得好。我家跟河哥儿家差不多,有时他做,有时我做,看谁更得空。”
更多时候是两人一起做,你切个菜我剥个蒜的,再?互相说?

